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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虎王活活被气煞
  只听他问道:“小碧!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白菜脆声道:“只剩下一位年老的公公,如果不是为了他老人家,奴家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骆六爷微微一怔,想不到她是一位孝媳哩!

 他忍不住问道:“你这位公公,如今多大年纪?”

 “五十六岁。”

 “什么?才只有五十六岁!一个才五十六岁的人,就不能赚钱养家,而竟要把媳妇送到这种地方来?”

 “我这位公公身子一向不好,尤其先夫去世后,他的身子更差了,奴家来到这种地方,他并不知道!”

 “原来如此!他如今住在何处?”

 “冀北老家!”

 “那么远呀!谁来照顾他呢?”

 “隔壁的王嫂!”

 骆六爷沉思半晌,道:“年老多病,乃是最悲哀之事,这些时,最好把他接来此地疗养,宗和,此事交给你了!”

 只见一名清客站起身子,恭声道:“过了明儿,立即办!”

 小白菜感激地跪伏在地,泣道:“六爷,奴家该怎么报答您呢?”

 “哈哈!我骆六岂是施恩图报之人!”

 说完,上前扶起了小白菜!

 “宗和,明天…如果一早就有拜寿的人来,你不妨代我接待一下,我可能会迟一点才回去!”说完,搂着小白菜的纤步向房间。

 小白菜关上房门之后,羞垂着头,侧着身,卸去衣衫。

 骆六爷侧躺在上,含笑欣赏着。

 他看过了上千次的这种镜头,可是没有似今这么冲动!

 小白菜衣的动作实在太优美了!

 举手、投足,再加上羞态,深深地震撼着这个上老手。

 尤其在那纤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几乎呼吸一窒!

 天呀!好一个古瓶!

 盈盈不足一握!

 那又圆又白的雪,天生的一副多子多孙福相,想不到如此年轻就守寡了,真是暴殓天物呀!

 她斜蹲在榻前轻柔地替他卸去鞋袜!

 衣衫也一件件地摆在榻旁!

 她轻柔地将它们折叠成四四方方摆在榻旁!

 骆六爷满意极了!

 临“危”不!好!

 好一个饥渴的女人!

 骆六爷竭力忍住火的冲动,斯文得像个读书人。

 她却呻连连,下身回旋着。

 两人默契良好的密切合作着!

 “嗯!嗯!嗯!”她婉转承

 他开始恣意狂了!

 “嗯!嗯!嗯!”同样的“嗯”字,却越来越令他销魂!

 她好似在竭力承

 又好似忍受着快不敢叫出来!

 “小碧,叫出来吧!会舒服些!”

 小白菜那对美目倏然浮现出泪光,感激地道:“嗯…六爷…感谢您…把奴家…当作人看…”

 “小碧…想不到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喔…喔…”

 情之下,骆六爷颤抖了…

 “嗯…嗯…六爷…奴家…啊…啊…”她也颤抖了…

 “喔…小碧…好宝贝…我…啊…”骆六爷狂不止!

 那对眼睛美得眯上了!

 小白菜想不到威震关洛两道三十余年的骆六爷,竟然承受不了自己的“牡功”不由一怔!

 她悄悄地了一部分内元之后,突然张口朝他的右肩猛咬一口,正在死的骆六爷突遭此咬,不由狂叫一声。

 那门倏地一紧!

 小白菜却双手掩面饮泣着!

 骆六爷一瞧肩头鲜血直,盛怒之下,喝道:“大胆,你!”

 小白菜娇颜苍白地道:“六爷,奴家该死,请原谅奴家的冒犯!”

 骆六爷一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软,道:“小碧,你为何要如此?”

 “六爷,先夫就是在方才的情况下过世的!”

 “啊!原来如此!”

 “六爷,奴家已经三余年不敢接近男人了,想不到为了生活,差点害了你,六爷,请您原谅奴家的仓促之举!”

 骆六爷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道:“小碧,别怕!

 我不会怪你的,我的衣衫内有药丸,替我上药吧!”

 “谢谢六爷!”

 骆六爷第二天回来得并不算太迟!

 因为他离开小白菜时,天才蒙蒙亮,院中还没有一个人起,他在这个时候离去,当然无人替他开门。

 而骆六爷似乎也不希望惊动别人。

 幸好“庭芳”的院墙只有一人高,骆六爷虽说被小白菜暗中盗去了十年的功力,像这么一点高度,自然还难他不倒。

 他回到自己那座宅院,也是翻墙进去的。

 因为这时的府中也是冷清清的一片。

 骆六爷落脚的地方,是大厅后面的花园。

 花园一角,有间书房。

 他走入书房中,长长嘘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喀!”一声,火光一闪,书房中立即飘起一团袅袅青烟。

 他仰靠在椅上眯着眼,徐吐烟圈,小白菜那婉转承的情景以及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度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并不常吸烟。

 别看他经常将烟筒拿在手上,那只是为了讲究仪容,使别人看起来,会更具威严及气派而已。

 另外一个原因,是烟筒也是一件武器。

 尽管凭他今的身份,他已很少有亲自与人动手的机会,但是他知道对一个武人来说,经常保持“忧患意识”总是好事。

 因为,很多人会丧失性命,全因一时大意。

 想不到自己昨夜差点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面。

 就在这时,骆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顶小轿直接抬进大厅。

 从大厅走下了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

 瞧他提着一个药箱,莫非是大夫。

 不错!此人正是洛的名医孟大夫。

 提到了孟大夫三个字,在关洛地面上可说无人不知,正如没有人不知骆六爷一样。

 这位孟大夫坐着轿子来,而且直接进入大厅下轿,并不是因为他老先生的架子大。

 而是坐轿子比他抬动尊脚还要快。

 骆六爷急着要见他,他岂敢耽搁。

 当大夫的人,也会得病。

 得了任何病都可以医,得罪了骆六爷就是“癌症”!

 不!是“爱滋病”!

 孟大夫伸出五爪般的手指。

 骆六爷则伸出了一条左臂。

 真正的名医,从来不问患者的病情的,他的五指头自会告诉他一切,有时比患者的叙述还要正确哩!

 孟大夫高高地抬起下巴,慢慢地闭上眼睛。

 骆六爷的神情显得很不自然,他似是随时准备要将他的那条左臂自孟大夫的手指头下回去。

 孟大夫忍不住一皱眉头。

 患者不肯安静,显然使他无法诊察脉象。

 换了任何人,他老先生早就“拜”了!

 但对方是骆六爷呀!他不但不敢说“拜”也不便出口。

 骆六爷马上安静下来了。

 大约一盏热茶光景。

 孟大夫轻轻嘘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皮,挂着微笑望了骆六爷一眼,柔声道:“六爷,昨晚…”

 骆六爷一张面孔立即红了起来。

 孟大夫低声道:“六爷老当益壮,精力过人,偶而随兴,亦无伤大雅只要事后两张方子,补上一补…”

 骆六爷听了只是摇头。

 “莫非老朽将脉象切错了?”

 骆六爷还是摇头。

 孟大夫惑然道:“那么…”

 骆六爷目光闪动,言又止。

 半晌之后,比了一个手势,贴着桌面,低低地向前伸出脖子。

 孟大夫也赶紧将脖子伸过去。

 骆六爷的声音很低。

 尽管这时书房中没有第三人在场,那两扇门也关得紧紧的,骆六爷的声音仍低得只有孟大夫一人可以听得到。

 “会有这样的事?”

 骆六爷红着脸,卸下了肩膀上的衣衫。

 那清晰的齿印,使孟大夫怔住了。

 他沉片刻,道:“六爷昨晚一共喝了多少酒?”

 “三杯!”

 孟大夫一皱眉头道:“这就怪了!按理说,似您这种年纪和身体应该不致于发生这种事情呀!”

 骆六爷干咳一声,不知如何启口?

 “似这种情形;若是一个十七八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伙子,还说得过去,似您也会发生这种现象,就叫人费解了。”

 骆六爷轻咳一声道:“如果这只是偶然的现象,事已过去,不提也罢,我只怕这女人进门之后…”

 孟大夫忽然笑道:“这一点你六爷放心!”

 “喔!有药可治吗?”

 “包治包好!”“要多少的时间?”

 “换了别人,那就难说得很,如今是你六爷,只须你一句话,你希望什么时候好,我就能什么时候治好!”“当然越快越好!”孟大夫笑道:“最快是药膏,我这里开方子,你马上着人去配,包您今晚能够挣回昨晚的一口气。”

 “哈哈!一事不劳二主,一切仰仗你孟兄啦!”

 “不敢当!”

 孟大夫离去之后,坐在轿中,越想越好笑!

 相不到威震关洛的骆六爷也会有隐私,孟大夫越想越笑,越笑越想,一个兴奋过度,头一偏,嗝啦!

 嘴角却仍挂着笑意哩!

 当夜孟家大小十余口齐皆无疾而终!

 且说骆六爷获悉有孟大夫的药膏,自己今夜必可在小碧的身上挣回一口气,他的嘴角立即浮现出笑容。

 突听有人敲房门!

 “谁?”

 “是我,六爷。”

 “牛总管?”

 “是的,正是小的!”

 牛金甲能够混上总管,就在此处,方才骆六爷一人书房,他立即现身听候吩咐,立即将孟大夫请了来。

 可是,他怎么会在此时又来打骆六爷的绮思呢?

 骆六爷略呈不愉地道:“进来!”

 牛金甲惶慌地道:“六爷,后面库房出事了!”

 骆六爷一呆道:“你说什么?”

 “小的方才去巡视时,好几间库房门都开了,却不见一人!”

 骆六爷怔得说不出话来。

 骆府的护院武师一共有八名,领头的一人名叫余金奇,绰号“流星追月”因为他打得一手好镖,百发百中。

 另外的七名武师身手也不俗。

 因为这八人本来是天下第一帮“天堂门”的剑士,乃是天堂门门主骆大千挑百选一送来的。

 骆六爷能够在关洛地面称霸及坐地分赃,说穿了全靠其兄“天堂门”门主在背后撑哩!

 余金奇很快地应召来到书房。

 骆六爷只将余金奇一人叫来,是因为贺寿的客人将会陆续地来到,他必须迅速查个明白,而且不得声张出去。

 如果让外人知道此事,他还能混吗?

 余金奇果然不愧为精明能干的角色,他先出去不到一顿饭之久,便将库房那边的情形,得清清楚楚。

 根据他的观察,他断定来人虽不多,却是做案高手,因为来人手脚相当干净俐落,在库房附近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库房是怎么打开的?”

 “打开门锁,从前面进去的。”

 “喔!打开房锁?”

 “不错!房锁并无破坏的痕迹,都是用钥匙打开的,六爷是不是另有他人保管这库房的钥匙?”

 “没有!”

 “唔!那贼人一定是使用百合匙了!”

 “是不是每间库房都被打开了?”

 “没有!”“被打开的是哪几间库房?”

 余金奇想了一下,道:“被打开的,只有三间,全是双号,另外那四座单号库房,仍然完好如初!”

 骆六爷的脸色立即惨变。

 因为那三间双号库房正是他收藏金银珠宝及名贵之物再三上锁的地方呀!贼人怎么会单挑中这三间下手呢?

 他不由瞄向一直不吭声的牛金甲。

 牛金甲神色自若地道:“六爷,趁贺客尚未上门,去瞧个究竟吧?”

 余金奇接道:“不错!里面的情形并不怎么凌乱,或许贼人由于时间的匆促,只拿走了少数几样东西哩!”

 库房中的景象果然并不如何凌乱!

 这说明贼人来去都很从容,从容地搬走了骆六爷三十余年来,辛辛苦苦所敛积的财富中的一半。

 骆六爷气得每胡梢儿皆在颤抖!

 “饭桶!都是一些饭桶!”

 他口中骂的当然包括余金奇及牛金甲在内,不过他主要的还是在骂那位负责看守库房的应姓武师。

 可惜,他已听不见了!

 使他送命的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把小刀从他背后人,一刀毙命!

 使用这把这刀子的人,不但是一名高手,而且很可能是一个人,因为唯有人,才会取得这种便利,才不致引起被害者的警觉。

 这人会是谁呢?

 骆六爷恨恨地回到书房,独锁在里面。

 牛金甲与余金奇又巡视一圈之后,方各自回房。

 牛金甲一锁上房门,立即打开衣柜。

 只见衣柜的夹层中置着一张小纸条。

 他打开一瞧:“大功告成!”

 只见他纸条撕碎,入口中之后,低声狞笑道:“姓骆的,怨不得我,反正这些全是不义之财!”

 且说何弼将三夫人“修理”得心服口服之后,两人立即据案对酌。

 三夫人嗲声道:“何少侠,可否把你的来历告诉奴家!”

 “哈哈!不提也罢!你不必问我!我也不问你!”

 “好嘛!奴家是打算介绍一位美人儿给你认识啦!”

 “哈哈!我没有空与查某打交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看过或听人说过一个愣头楞脑,大块头的少年人,他名叫卢梭。”

 “格格!罗嗦?怪名字!”

 “妈的!是卢梭啦!”

 “这…没有理!”

 “妈的!看样子大棵呆真的‘嗝’啦!还有一人是个母的,她今年大约八十岁,名叫咪咪,右手有六手指头!”

 “格格!少侠,你怎么尽找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呢?”

 “妈的!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吗?”

 “少侠,别急!奴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啦!”

 “妈的!白费力气!若不是看在你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的份上,我真想再好好地修理你一顿!”

 三夫人忙摇手道:“少侠,你饶了我吧!”

 “妈的!紧张什么”我不是说过不修理你了吗?”说着,他站起了身子。

 “少侠,你要走啦?”

 “妈的!再待下去,你会皮痛的!”

 就在这时,顶上突然传来三声轻响!

 “妈的!那是什么声音?”

 “少侠,你听到了什么广就在这时,那轻响又传了过来。

 这回,三夫人听见了,只听她诧道:“怪啦!会是谁来了?”说完,走到底层台阶轻轻地踢了一下!

 “轧轧”声响后,立见“牛金甲”托着一个箱子掠了进来,他尚未到达石室,早已低声笑道:“格格!妹子,你逍遥的!”

 何弼一闻女人的声音,不由一怔!

 三夫人却娇声道:“姐姐,原来是你呀!干嘛做此种打扮?”

 却见三名黑衣少女各托着珍宝箱子,随着走下来。

 “牛金甲”朝右墙角一踢“轧轧”声中立即又现出一道门户。

 四人将箱子搬进去之后,那三名黑衣少女立即又上去搬运箱子“牛金甲”却含笑走了过来!

 只见她打量了何弼一阵子,双目亮光直闪,娇声道:“妹子,你越来越大胆了,竟敢金屋藏郎哩!”

 “格格!姐姐,你好大胆哩!竟敢动老家伙的宝贝!”

 “格格!那是他的意思,介绍一下吧!”

 三夫人知道这位的师姐已经对何弼“来电”

 了,立即娇声道:“姐姐,你先自我介绍吧!”

 就在这时,只见那三位少女并排走了过来。

 “牛金甲”自身上掏出膏,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大功告成”四字之后,交给当中一名少女,道:“放在入口夹层!”

 “是!”三名少女迅即离去。

 三夫人将秘道封闭之后,嗲声道:“姐姐,吃点东西吧!”

 “不啦!时间不多啦!”说完,她取出一条药巾,在脸上一阵

 不久,立即现出一张桃花眼,妩媚脸孔。

 何弼从未见识过如此神奇的“变魔术”整个地瞧呆了。

 只听那人嗲声道:“小兄弟,我姓年,名叫玉秀,乃是骆六的二夫人,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伸出皓腕。

 三夫人崔姬萍忙道:“姐姐,别碰他!”

 “哟!妹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啦?”

 崔姬萍红着脸道:“姐姐,别冤枉小妹,何小侠的确碰不得的!”说完,以“传音人密”概略地说了下!

 何弼一见她嘴连掀,却没有声音,好奇地瞧着她。

 年玉秀听完,睁大美目,一直瞧着何弼。

 敢情牛金甲并没有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年玉秀。

 崔姬萍脆声笑道:“姐姐,他姓何,单名弼,辅弼的弼,个性朗,武功高强,狼尊也死在他的手中哩!”

 年玉秀听得芳容惨变,失声道:“真的呀?”

 何弼淡淡一笑,道:“瞎猫抓到死耗子,好运而已!”

 年玉秀左瞧右瞧,再怎么样也不相信何弼会有骇人的武功,重又伸出皓腕,道:“何少侠,幸会!”

 何弼暗骂道:“妈的!非‘电’你一下不可!”

 于是,他含笑伸出右手!

 双腕一握,年玉秀只觉内力疾泻,全身一阵力,骇呼一声:“你…”右腕立即用力一挣!

 哪知,不但没有挣脱,内力反而涌得更快!

 骇得她全身一颤。

 何弼淡淡一笑,道:“真是‘幸会’!”

 说完,他松开了五指。

 年玉秀踉跄后退三大步,息未定。

 崔姬萍关心地道:“姐姐,没关系吧?”

 “还好!何少侠请问令师名讳?”

 “哈哈!失礼!我不探你的底,你别问我的来历!”

 “这…”“姐姐!别急!”

 年玉秀深深地瞧了何弼一眼,掉头离去。

 跟往年一样,这次承办骆六爷寿席的,仍是聚福楼和嘉宾楼,不过,却有一点与往年不同。

 往年的贺客只须送过了寿礼,拜过了寿堂,便可在上述两处任择一处入席,今年却有了分别。

 贺客们在离开寿堂时,每个人都领了一份红条签,上面注明的入席地点,有的是聚福楼,有的是嘉宾楼。

 为什么要有这种分别呢?

 那是骆六爷临时想出的主意。

 他认为贼人必然夹杂在贺客之中,否则应该不会有这种巧合在他的寿期前夕,竟然会出了窃案。

 可是贺客如此之多,要如何识别呢?

 首先必须先缩小范围。

 事实上绝不会每个人都有嫌疑,他也无法跟踪监视每个人。

 所以他初步先将客人分成两大部份。

 没有嫌疑的客人一律拨在聚福楼,来自黑道上的人物,或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全部安顿在嘉宾楼。

 这样,他可以集中全力来对付有嫌疑的客人。

 虽然做主人的将客人分成了两个等级,但是对于心无芥蒂的客人来说,实际上并无什么分别。

 因为两处的酒席都办得不错!

 一个人如果已经送了礼,却放弃这一顿不喝,实在是个傻瓜!

 何弼不但不是傻瓜,而且更是一个“超级聪明人”他大大方方地坐在嘉宾楼上大吃大喝。

 同时暗中打量有没有右手六只手指的老妪。

 他在崔姬萍的引导下,自后院溜出去之后,拿着三夫人替他备妥的贺礼,大大方方地随着贺客进入寿堂。

 他龙飞凤舞地签过“滇马”之后,正在打量之际,陡听那位受礼者拆开锦盒唱道:“滇马惠赠夜明珠一对。”

 “颠马”?是何人?

 好大的手笔,夜明珠一对!

 数十名贺客不由齐皆瞧着何弼。

 连端坐在大厅当中的骆六爷也瞧了过来。

 何弼想不到崔姬萍会替他备了一份如此贵重的厚礼,一怔之后,干咳一声,朝骆六爷拱手道:“骆六爷,祝您松柏长青!”

 他心中却暗骂道:“妈的!活得越久,绿帽子领得越多!”

 骆六爷呵呵笑道:“谢谢!谢谢!这位少侠…”

 何弼心知他要询问自己的来历,当下掏出那张请帖,学习老和尚那招掷物手法,轻轻地一掷!

 那张请帖好似长了翅膀般,轻轻地飘了过去。

 识货的人不由发出一声低呼!立于骆六爷左侧的余金奇神情肃穆的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掌,着请帖迅疾一抓!

 却听他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三大步,才稳住身!

 众人不由一凛!

 “流星追月”余金奇乃是“天堂门”的一等高手,不但有一手湛暗器手法,内家功夫也不俗,想不到却当众出丑!

 他们尚不知余金奇硬生生地下即将出的鲜血哩!

 否则不骇死才怪!

 骆六爷却是明眼人,只见他肃然地接过请帖一瞧,急忙道:“唔!原来是马主的高徒!”

 何弼却摇头道:“喏(不)!”

 “喏!”既摇头,怎么又应喏呢?

 骆六爷也怔住了!

 何弼笑道:“不提也罢!条签呢?”

 职司分发“条签”的牛金甲想不到何弼会当众来这一手,不由瞧向骆六爷,等候他的决定!

 骆六爷不愧为老油条,只听他笑道:“少侠既然代表马主来此,可否给老人一个面子,陪老夫聊聊!”

 众人不由一阵惊呼!何弼哈哈一笑,颔首道:“当然可以!”

 说完,何弼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左下首。

 贺客可真不少哩!至少上千人!

 何弼一见三名家丁来回搬运那些贺礼,不由暗骂道:“妈的!这个老乌有一套的哩!

 真会捞哩!”

 他旋又想起年玉秀昨夜偷偷地带人搬了十来箱的东西,差点就笑出声:“妈的!饲老鼠咬布袋,老乌,你再能捞,也枉然!”

 他正在暗笑之际,陡听骆六爷传来一声惊“咦”他急忙朝贺客群中一瞧,身子也不由一颤!

 原来虎王竟带着一身白衫的小白菜出现在门口!

 “妈的!惨了!上回侥幸逃了一命,这回恐怕要伤脑筋了!”何弼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骆六爷及牛金甲却一直盯着小白菜,思电闪!

 虎王神色冷肃地踏入厅内,排在贺客群中。

 小白菜的目光一落在何弼的脸上,立现疑惑的神色,敢情士别三,刮目相看,她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差点气死自己的那个小子。

 她默默地盯着他。

 何弼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却夷然自若。

 终于轮到虎王了,只见他运笔疾挥,写了一个“虎”字之后,随意地将那支笔抛于砚台上!

 那个砚台却“吓”得一下子凹人桌内!

 好似那个砚台早已嵌在那张杉木桌似的。

 职司登记工作的那名大汉立即吓得全身一颤!

 排在虎王后面的人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虎王冷哼一声,走向寿堂当中。

 他的目光一落在何弼的脸上,神光立即暴闪,紧盯着何弼!

 何弼心知这下子再也闪不了啦,心一横,冷冷地道:“妈的!虎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地!”

 骆六爷原本就对虎王有点眼,如今一听何弼竟然道出他的来历,他吓得站起身子,竟说不出话来!

 牛金甲及余金奇更是吓得神色大变!

 其他的贺客更是吓得暗暗念佛不已!

 传闻之中,虎王及狼尊任何一人现身之处,绝对不可擅动,否则杀无赦,贺客们虽然不知真假,却也不敢动!

 虎王乍听何弼之言,不由一怔!

 小白菜的神色却是一片复杂。

 何弼硬着头皮,道:“罢了!念在今是骆六爷六十大寿的份上,我就避开今吧!拜寿呀!”

 虎王闻言,双目之中凶光毕,张口吼!何弼冷哼一声,叱道:“妈的!你忘了狼尊是怎么死的啦!”

 虎王闻言,又是一怔,张开的嘴立即合拢,只见他朝骆六爷拱手道:“骆六,祝你长命百岁!”

 骆六爷慌忙闪到一旁,连道:“不敢当,前辈,请坐!”

 虎王冷哼一声,大刺刺地坐在何弼的对面。

 小白菜默默地坐在他的左边。

 何弼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骆六爷,你请坐呀!

 各位朋友,你们继续贺寿呀!哈哈!”

 牛金甲见状,更是对何弼敬凛有加了!

 余金奇方才被何弼坑了一下,原已想了好些毒计要对付他,此时,一见虎王对他也隐忍,他哪敢再动歪脑筋呢?

 由于失踪三、四十年的虎王再度出现于客厅的消息传了出去,贺客们哪敢再进来,纷纷将贺礼放在门口,溜之大吉了!

 人人各自打道回府!

 保命要紧!少吃一餐也无妨啦!

 原本坐在聚福楼及嘉宾楼等着要大喝一场的贺客们在闻讯之后,三十六计,走为上,相继溜走了!

 骆六爷的寿礼整个地泡汤了!

 何弼思绪电闪,却找不出一条行得通的点子,不由暗忖道:“妈的!既然要死,就做个鬼吧!”

 于是,立即笑道:“六爷,上菜吧!虎王的食量大的,一定早就饿啦!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要上桌呀!”

 说完,他朝四周一瞧!

 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见他。

 骆六爷此时已吓得六神无主了,立即挤出笑容道:“难得虎王前辈光临寒舍,就咱们四人吧!”

 何弼却连连“呸呸呸”了三声!

 他突然来这招,众人不由一怔!

 何弼笑道:“六爷,今乃是你的六十大寿,要忌讳些!”

 骆六爷恍然大悟,急忙道:“是!是!金甲、金奇,你们一起来吧!”

 牛、余二人心中暗骂何弼不已,表面上却含笑坐在下首。

 何弼拍拍手,笑道:“六六大顺!好彩头!”

 骆六爷朝虎王一揖,陪笑道:“前辈,可以上菜了吧!”

 虎王冷冷地颔首!

 骆六爷举手连拍三下,厅后立即传出一阵悠扬的丝弦声,六名少女含笑自门后袅袅地走了出来。

 只见她们朝骆六爷裣衽一礼之后,立即随着乐声曼舞起来,厅中的紧张气氛稍现缓和啦!

 一名少女随又送上第一道菜——“红鲟蒸糯”

 另有六名少女分别走到六人的身后,服侍着他们!

 何弼双手捧杯,朝虎王四人道:“各位,咱们敬敬今的寿星,祝他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虎王默默地举起酒杯,朝骆六爷一颔首。

 在他来说,是保持前辈的风度!

 在其他人心目中,却对何弼佩服得要死!

 骆六爷惊喜加,连道:“不敢当!谢谢!”

 餐具全是银制品,每道菜皆由骆六爷先动箸,显然他竭诚地要证明酒菜之中,没有下毒吧!

 酒过了三巡之后,只见何弼举起酒杯,朝虎王道:“虎王,很高兴再见到你,我敬你!”

 说完,举杯干!

 一直不出声的虎王突然出声喝道:“慢着!”

 何弼暗暗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道:“虎王,你莫非要先敬我?”

 虎王沉声道:“不错!”

 说完,他喝道:“去拿两坛!”

 众人不由一凛!

 何弼哈哈笑道:“妈的!好点子!‘分期付款’比不上‘一次付清’痛快,姑娘,去搬两坛特大号的来!”

 虎王不由也一怔了!“妈的!去呀!六爷,你没有酒呀?”

 骆六爷忙道:“有!有!快去搬!”

 不久,四名少女合力抬了两坛十斤重的酒来!

 何弼故意一皱眉头道:“妈的!这么小一坛呀!虎王,我看再吩咐她们去抬几坛来吧!”

 虎王虽然一肚子的纳闷,口中却沉声道:“先喝光再说!”说着“啪”一声,拍开了泥封!

 何弼也不甘示弱地拍开了泥封。

 厅中立即弥漫着酒香。

 只见虎王一笑,张口朝坛口一

 一道酒箭立即进他的口中。

 何弼这下子傻眼了:“妈的!他这是什么功夫?”

 情急之中,突然想起“玉美人”的那招“无极心法”可以把别人“电”得全身一直发抖,便想试试看!

 只见他伸出右手姆指贴于坛内侧,笑道:“姑娘,抬好啦!”说完,暗暗运起“无极心法”

 未见酒箭!

 却见何弼的脸孔已呈酡红!

 众人好奇地瞧着何弼!

 虎王也斜睨着他!

 盏茶时间之后,却见立于何弼身边抬着酒坛的两位少女将原本垂立的酒坛改成斜抬着了!

 却未见酒到桌面或地上。

 难道何弼的手指会喝酒!

 武功、定力超人一等的虎王也骇住了!

 酒箭倏地一顿!

 不过,旋又出现了!

 何弼嘴挂微笑瞧着虎王,不言不语!

 他怕气,因此不敢出声。

 不久,倏见他的前隐隐飘现袅袅白烟!

 酒气更加地香醇了!

 那白烟更浓了!

 原来被他以“无极心法”自“少商人体内的陈年绍兴酒,经过他那骇人的内功炼化之后,化作白烟,自“膻中”散出来了。

 不久,那两位少女颤抖着手,将坛底朝天了!

 天呀!十斤酒全不见了!

 何弼移开右手,又暗暗调息一周天之后,叫道:“哇!果然是好酒!真是不虚此行啊!”说着,挟起一块红鲟嚼着。

 虎王怔得忘记酒了!

 何弼叫道:“姑娘,虎王已经喝光了,你们干嘛还抬着坛子呀!你们如果想抬,就再进去抬两坛出来吧!”

 虎王老脸一红,立即又开始酒了!

 不过,在震骇之下,气机已欠匀了!

 何弼悠悠哉哉地吃着。

 双目却有意无意地瞄着虎王!

 虎王在心理压力甚大的情形下,又费了半个多时辰,才把那坛酒光,却已暗觉不对劲了!

 当那两位少女将坛底见天之后,何弼鼓掌叫道:“好酒量,虎王方才是你敬我,现在轮到我敬你了!”

 虎王不由神色大变!

 何弼瞧得暗暗一笑,却朝骆六爷道:“六爷!你这儿有没有比较烈一点的酒,方才那酒不大过瘾哩!”

 “有!有!”

 “哈哈!太好啦!抬两坛白干来,越大坛越好!”“是!是!白干!”

 四女恭应一声,立即离去。

 虎王不由暗暗叫苦不已!

 “虎王吃点东西吧!这些佳肴可口的哩!”

 虎王默默地挟起一块“狮子头”入口中。

 “对!对!虎王吃‘狮子头’,再也无人是你的敌手了!”

 虎王被糗得冷哼一声,正出声,那四名少女已抬了两坛酒出来,他急忙暗中调运真气!

 何弼拍开泥封之后,对二女笑道:“姑娘,请到我的左手边来,小心,别把美酒溅出去喔!”

 虎王暗一咬牙,也拍开了泥封。两人迅即又开始“拼酒”何弼有了方才的经验,这回可轻松多了!他面带微笑打量着众人。

 当他的目光一见到小白菜的那双美目之中突然现出兴奋的异采时,他立即觉得得意不已哩!

 原来,他经过这些日子和几位“查某”打交道的经验,得到了从“查某”的眼神中查出她的心情的要领!

 他发现小白菜似乎很敬佩他哩!

 他微微一笑之后,先后瞧过了骆六爷,牛金甲及余金奇,只见他们清一的阿呆阿西神情,不由更加得意!

 他逍遥地欣赏着那六名少女的舞蹈!

 “无极心法”的高明之处即在此,就好似全身自动机器一般,只要一启动“开关”就自动继续运转下去!

 何弼在心情愉快之际,一听那乐声有点儿清晰,不由启口轻:相隔只不过一江之遥,来来来我们盘腿据岸而坐,晚风正好暗示,岸岸存在的距离。

 识机的不鸣不啼不辩不争,随缘只不过几只沙鸥,回翔附和逐波的啊!扑过来拍过去的灵魂,好歹今夜水路沥沥清楚。

 千万只灯千万只眼,何必只是顾及眼前…

 两名少女又将酒坛见底了!

 何弼拍拍手,喝道:“一支小雨伞!”

 说完,他径自引喉高歌:“咱俩人做阵拿着一支小雨伞…”

 悠扬的丝弦声倏转轻快!

 六名少女的舞步转为轻盈!

 小白菜陡闻“一支小雨伞”及歌词曲调,神色立即大变,她情不自地站起身子,凝视着何弼!

 她真想引吭和唱哩!

 因为,她自幼即天天听姥姥唱“一支小雨伞”尤其每逢下雨天,姥姥更是怔怔地瞧着雨水,轻唱着这首歌!

 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也会唱这首歌呢?

 虎王在何弼张口唱之时,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了!

 须知练武之人运功之时,切忌开口出声,因为轻则气息一伤了内腑,重则当场吐血死亡!

 瞧这个小子年纪轻轻的,即使自娘胎开始练武,也不可能到达此种“半仙”之体的骇人境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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