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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母亲的恶咒
  其实这时候的a县比t县也好不了多少,只是a县接近山区,民风要淳朴一些,当干部的比较有人一点,谎报成绩的不多,所以对于郑木匠一家来说,的确比在老家要好一些。

 伙食团解散了,人们又恢复了各家煮饭。

 只是仍然没有多少可以煮的东西。

 一到煮饭的时候,几个小脑袋都凑在锅边候着,你推我搡,都想站在离锅最近的地方。

 虽然锅里不过是一锅开水里面放了一些野菜,搅了一把玉米面糊糊,但是对于饿极了的孩子来说,那仍然是无上的美味!

 郑美莲是不敢往拢凑的,母亲一旦发火,饭勺一定会先打在她的头上!

 郑王氏又生了个女儿,取名郑小莲。

 指望再生个儿子的郑王氏一看呱呱坠地的是个女儿,就骂开了,说:“又是个赔钱货!儿子多才有福,生些女娃有什么用,都是帮别人养,白忙一场!”

 郑美莲听见母亲的骂声,躲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招惹到母亲,她会把火撒到自己身上来。

 郑美莲十五岁了,小学没有读完,人却出落得十分漂亮,破烂的衣服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容颜。

 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亮,个子不高,但是娇俏伶俐,不管怎么饿饭,她的脸上始终有两团淡淡的胭脂红,性格活泼,爱说爱笑,只要有她在地里,总有她银铃一般的笑声在地陌间飘散。

 当她开心地大笑的时候,脸上的胭脂红特别逗人爱,她的嘴永远红的,牙齿像编贝一样整齐洁白,村里的小伙子老爱围着她转,大集体出工,小伙子们总想挨着她,和她说话,逗她笑,帮她做事。

 但她在家里的地位依然没有多大改变,她不小心做错事,或者母亲心情不好的时候,母亲总是很恶毒地咒骂她。

 母亲的骂声很响亮,也很难听,骂郑美莲要死要短命,要坠崖,以后要用称钩子钩,嫁三嫁都活不到老…

 多年以后,她才知道母亲咒她咒得有多恶毒“用称钩子钩”是咒她将来生孩子生不出来“嫁三嫁都活不到老”就不用说了。

 她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的少女,却被自己的亲身母亲这样咒骂!

 村里的人听见她母亲总这样骂她,劝道:“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这样骂呢?”

 母亲说:“养女是个祸,不养也得过!女子长大了是人家屋里的人,我以后老了还是只有靠我这几个儿子,她白吃我十几年的饭,我骂骂她不行啊!”

 劝的人摇头叹息。

 那时候,母亲的口头禅就是:

 “养女是个祸,不养也得过。”

 “女子哪有儿子好,儿子将来能养老。”

 “养女不如养头猪,杀了还能肚肚。”

 郑美莲稍微没有顺到母亲的心,母亲即刻破口大骂,郑美莲不知道饿过多少顿饭,也不知道挨过多少次打,更不知道有多少次,她被母亲撵出门外不准回家!  WAp.AIh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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