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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芹的娘看病遇到胡医生
  今年年景不好,地荒了不少,公粮还一两不减。纳国税皇粮,自古就是天经地意的事,庄家人能说啥。可吃饭是天大的事,了公粮,庄家人的嘴不能吊起来。

 芹的娘就叫了起来:“家里的面缸快见底儿啦!”

 我爹说:“二忠家才粮紧哩!”

 二忠家工分挣得少,工分粮分得少,要命的是,细桃刚嫁过来,户口还没来得及牵,口粮也不能分。一个人两个口,吃啥呀?

 爹去黑市上偷偷买了些包谷,让趁娘着黑夜让娘送给细桃。爹说,不管人咋说,不能让这女人肚子的娃遭罪。爹仗义,再说人家二忠是替自己坐牢。

 娘对细桃说,细粮不够,粮要吃可要往的吃,肚子的娃缺嘴,可不成!

 芹的娘找到郑有信说:“看看姚大哥,苞谷都给细桃送上了门。”芹的娘意思是说,二忠替姚罐罐坐牢,我家大诚是替你坐的牢。郑有信当然明白芹的娘上门的意思。他从家里红苕窑里拿了一袋子红苕给芹的娘。芹的娘说:“这红苕吃得人直吐酸,有白面给点。芹正在长身体,饭里大!”

 郑有信说:“秋芒一个男娃吃得才多哩!”

 芹的娘说:“你可不能没有良心,我家大诚可是替你坐的牢!”

 郑有信说:“放心,有我锅里的,就有你碗里的!”

 一天,一个游医来到有信家。有信让他给自己女人号号脉,看看这羊角风。医生将有信子领到里屋,手伸到人家衣服里摸着。

 “看这病还要摸这里?”秋芒他娘问。

 医生缩回手,说看看你血脉通畅不通畅。

 看完病,秋芒娘对自己男人说:“啥医生,看病还摸了我一把!”

 郑有信气得脸像猪肝的黑红,他却没有发作,强住怒,让那医生看咋办?那医生自知理亏,说看病不要钱,有信说没那样便宜,我的婆娘都让你摸了,你得有个说法,不然咱找个能说理的地方说。

 胡医生说:“我是看病的,把把脉,你婆娘的身子我没摸到。”

 有信说:“你说没摸到就没摸到,谁信呢,你去不去,不去我叫民兵了!”

 胡医生一听,脸吓白了:“有信兄弟咱俩认识多年了,我给你爹还看过病,你,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有信一听这话心里软了。胡医生趁机说:”兄弟,你看这事咋办好?”

 有信说:“你看咋办好就咋办好!”

 胡医生知道有信是想敲点钱财,心里乐了,他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来给了有信。有信接过钱,心想,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他一个气生出心底:这芹的娘当姑娘时就让一个电工给睡了,何不…

 郑有信对医生说:“我村里还有一个女人,身体不好,能不能给看看!”医生看出有信的心思,又向他了五块钱。有信让自己的女人去叫芹的娘来看看病。

 秋芒娘心眼有些实,说:“胡医生看病摸,还让他看?”郑有信说:“人家那是看病,把脉听内脏,医生看病都是这样。”秋芒娘听了点点头就去叫芹的娘了。

 舌头在这打个弯儿。话说芹的娘当姑娘时,在娘家陕北米脂的事。芹的娘名叫芳,十七八岁时,公社给北山的村子拉电线,电工给她家扯了电线,她家第一次要点上电灯了。电工一见芳,一双眼睛就放了光,山上的女娃好细分。芳也觉得电工小伙贴切,眼睛像是会夹人一样。电工对芳爹说,让芳跟自己去取电灯泡。芳的爹是个羊馆,他要跟电工去取,电工说,你没念过书,取回来也不会按。

 出了门,芳问:“电工房远吗?”

 电工说:“不远,我带你 !”说着骑上自己车,芳坐到后面。自己车一颠,电工说:“你抱住我,要不摔倒了。”

 芳小心地扯住电工的衣角,心突突直跳起来,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近,她感觉气都急,内心竟涌出一股甜蜜来。十七八的姑娘家,正是怀的时候。

 在配电室,电工说对芳说,你没见过电灯泡怎么闪亮的吧?说着他拉了两下灯线开关,灯一灭一亮。芳看欣奇,电工让芳自己试试,芳将灯线一拉一拉,灯泡随即一亮一灭。在芳再一次拉灯时,电工一把抱住了芳。可把芳吓坏了。

 “电工哥你要做什么?”芳往后退着。

 “我一进你家就看到你了,你好细分,哥喜欢上你啦!”电工边说边要解芳的带。

 “灯泡哥不要钱,白送你!”电工说。

 芳挣扎着说:“我不要灯泡!”

 电工不说话,伸手去拉开了带。芳扭巴不过电工,就让电工掉了子。将芳抱到硬板上。

 “求求哥,放过我吧!我还要嫁人哩!”在电工就要□□□□时,芳哭求着电工。

 电工死死芳,说:“好我的妹子,你给哥!”

 芳说:“哥,妹妹给了你以后咋嫁人呀?”

 电工说:“哥娶你!”

 芳说:“真的!”

 电工说:“骗你让电电死!”

 芳还想说什么,电工的下面已经顶进了芳的身体。完事后,芳提起了子,拿着灯泡回到了家。此后,两人经常拉手手,亲口口,躲到山蒿蒿林里,抱紧作团□□□。

 这怀的女娃就像是蒸笼里蒸的白馍,一旦让男人揭了锅,热冒出来,就再也收不住了。“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了,啥都是你的。”芳一跟电工在一起这话就挂在话上,扎在心里。

 “第一次是不是也看上哥了?”电工将芳抱在怀里时问。

 芳点点头,她一天都离不开电工,一有空就跑到电工房找电工,要是几天不见,她就会梦到与电工在一起,舒舒服服地□□□。

 有一次梦中,芳美得叫了起来,将她娘吓了一跳。这女子叫啥的?拣到金元宝了!芳笑了,对娘悄声说:“比拾金元宝还美。”她美滋滋地等着电工哥娶她。

 时间一长,芳就怀上娃了。这个瓜女子,不知自己怀娃了。对她娘说:“娘,我的带子咋越来越短了?”

 娘看也没看就说:“冬天你穿棉衣,带自然不够长。”

 春天到了,掉了棉衣,她娘一看女儿怎么了。羊馆爹说,女儿吃的多,长胖了。芳她娘也没往歪处想。

 邻居的妇女看了,悄悄对芳娘说:“领你女子到医院查查,别得大肚子病了吧?”邻居没敢说怀娃,要说怀娃,芳娘还不吐人一脸。

 芳娘领着芳去医院一查,女儿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死女子,你跟谁做下这丢人显眼的事?”爹娘骂芳。芳说出电工,说电工要娶她当媳妇。

 “人家吃商品粮的工人,能娶你?”爹娘不信。芳去找电工,电工见芳怀了娃一下子慌了神。他爹在电力局已经给他订了婚,就是没订婚也不可能让他娶一个农村的女人。

 “给你点钱,你将娃做了。”电工说。

 “不行,你说好要娶我的,我要为你生娃。”芳说。

 “可是我已经订婚了 。”电工说。

 芳哭着说:“我不管。反正你睡了我,让我肚子怀上了娃,你不娶我谁娶我?”

 电工急了:“谁知你肚子的娃是不是我的?”

 芳哭了。“怎么不是你的,我多少次让你睡了,不是你的是谁的?”

 “谁知道你和别人男人睡没睡过?”电工这个年轻娃,也知道芳不会跟别的男人睡,他这样说,就是想撇开芳。

 “你不娶我,我将娃生下来天天抱着娃到你电工房来!”芳说。

 电工看芳死心要嫁他,他害怕了。回去将婚退了,再娶芳,电工对芳说,他回家跟他爹娘说。

 芳听了破涕笑了,说:“我等你!”当晚电工还要睡一次,芳没答应,说生下娃才给你睡,她说怕将肚子的娃坏了。

 电工回家了,跟他在电力局当局长的爹一说,就实实在在的挨了爹一把掌:“你有婚约在身咋能再看上别人女娃!”

 电工说他不喜欢订婚的这个,就喜欢芳。

 电工娘说:“一个咋样的农村娃,能勾住你一个吃商品粮工人的魂儿?”

 电工说:“芳人长得好看!”

 电工爹嘴一撇:“好看能当饭吃?人说丑是个宝,再说你订亲的玲玲哪不好看了?”

 电工说:“反正就是喜欢跟芳在一起。”

 电工的爹说:“你吃了几斤咸盐,知道个啥?你娶个农村女人要受一辈子牵扯,不行!”

 电工的爹干脆不让儿子留在县局里,不让他回公社电工房了。

 好几天也不见人影,芳盼得心焦,肚子的娃一天天长大,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爹娘愁的唉声叹气。

 “做了,这娃不能生!”娘说。

 芳不干,她硬要生个这娃,生下来,她养着娃等电工娶她。

 没几天,电工的爹从县城来到芳的家,他给芳爹了一百五十块钱,说对不住,娃们不懂事,惹出这个祸。

 “你儿子说回家退婚,再娶芳的!”芳爹说。

 “儿子小,不懂事,我们当老人的怎么会让他娶个农村人,这样,他们生下的娃就成了农村人,孙子也成了农村人,几辈子都吃不上商品粮。老哥,你想想,我这当老子的,就这一个儿子,能让他这样做吗?”电工的爹说。

 芳爹想想也对,要是自己的娃,有城市户口,咱也不会睁眼让娃找农村的媳妇。“对,谁会让娃跳火坑。”芳爹看看手里的这厚一沓子钱说。芳要爹将钱还给电工的爹,他爹紧紧攥着手里的钱。

 电工爹说电工已经结婚了。芳听了不信,电工爹拿出了他们结婚证。

 芳娘带着女儿去医院,医生说芳肚子的娃已经大了,不能做了。

 芳想在老家将娃生了,她爹娘也不应。说:“你要将娃生下了,这一辈子都毁了!”

 他们要芳在娃出生前嫁了人家。无奈,芳才带着肚子的娃,急急忙忙来到关中,找到范大诚,挑明了实情。大诚从河南一路求生活,能娶个媳妇就烧高香了,他们就结了婚。婚后一个多月时生下芹。不过,大诚对这个女儿当亲生,芹一直不知道大诚不是亲爹。

 话扯远了。

 只说芹的娘听了秋芒的娘说有医生看病,说:“我也没什么病,就是疼经!”

 有信女人说:“这医生看病不要钱,白看!”

 芹的娘听了就来到有信家 。一眼看到坐在屋里的一个陌生男人正歪眼向自己身上瞟。芹的娘突然感觉到脸发阵阵地热,这男人好像陕北那个电工,特别是一双单眼皮,一夹一夹,生就是个专门夹女人的心尖尖。可一想,大诚不在家,自己一个女人,再招惹点事,传出去,不还要不要做人。所以,芹的娘低头说对秋芒娘说:“算了,我没病,不用看。”

 有信对芹的娘说:“来了,就看看!胡大夫是我南山的亲戚,祖传的医生。”

 芹的娘听有信这样说,心放下了,她想自己净胡想些啥,有信兄弟的亲戚,又是祖传的医生,人家能对她一个娘们做什么?不是与那个电工的年轻时了,芹的娘到现在都不恨那个电工,只是怨电工订婚早,结婚早,怨电工没娶她。在芹的娘内心深处,存放着一勺,那就是她与电工粘在一起的日子。这个瓜女人呀,对征服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也恨不起来。

 有信婆娘带着芹的娘来到自己的里屋,胡医生也走了进来。有信娘说:“你先看病,我一会再来。”说完就出去了,临出门还将门给关上了。

 屋里只剩下芹的娘与胡医生,胡医生让芹的娘坐在炕边,将胳膊伸出来,胡医生的手搭到了芹的娘胳膊上,这一搭,让芹的娘凌一动。胡医生四个指头在芹的娘手腕上轻按慢捏,像一只蚂蚁啃骨头让芹的娘的。胡医生又摸了下芹的娘的脖子,这一摸,芹的娘扭动了下她感到身体在发热,胡医生的手从芳的脖子上下来,顺势要解芳的上衣扣子,芳一把挡住了。

 “疼经还要看这呀?”芳红着脸问。

 胡医生说:“当然要看,女人疼经都连着哩。”说着解开了芳的上衣。“你看看,大了。”胡医生十指轻轻一点芳的*,这芳浑身一,气得也不平了。这女人,有的是水做的,遇到火星就冒热,芹的娘就是这样的。有的如含羞草,男人手指一勾,就软了,芳就是这样的。

 大诚不在有几个月了,芳这锅蒸足了时间的白馍,哪能经受住男人的揭锅。

 胡医生四指夹住芹的娘两头,捻着,这*连着芹的心头,她咬紧牙,忍心着,也受活着。胡医生边捻头边说:“你肚子疼,,都是气滞血凝而致的。”

 芹点点头,说:“就是来红时肚子,这里也!”

 胡医生让芳躺下,芳有点不好意思。胡医生说:“别不好意思,看病要紧。万一是肚子长了瘤子就会要人命的。”

 胡医生说着将手伸到了芳肚子上,他细细地摸说,边摸边问:“这疼不疼?”

 芳哼着。

 胡医生的手在肚脐眼四周蹭,然后顺着小肚子下向渐渐摸去,芳一下子捉住胡医生的手,说:“不要,不要!”

 胡医生说只摸一下就知道的,说着将早已准备好地二十块钱芳的手里。

 芳闭上了眼睛。胡医生手伸到了芳的大腿,猛地摸向芳的下身,说:“你气太重,下面全了!”芳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便软在炕上。

 胡医生见状知道火候到了,他爬到了芳身上,说:“哥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来哥好好给你治治。”

 …

 这一场绵让芳像是回到了与电工在一起的时候,自从嫁给大诚,每次同房大诚在她身上爬不到三分钟,将人心火刚燎燃,他就软皮拉叽的歇息了。芳很难受,握住大诚的下身直摇,想往自己的热□里面,只是大诚的东西软的像了肋的蛇,扶都扶不起来。后来,芳借口芹大了,当心娃看到为由,不愿意做那个事。范大诚急了,她也是两眼一闭,两人胡一下了事。今天,与胡医生却不一样。胡医生到底是医生,知道女人哪软哪酥。他摸的扣的亲的,让你的酥的麻的早就渴的饥的饿的不行了。人家这个时候再上你身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沟沟坎坎都给你照顾到了,直得人服服贴贴浑身酥软,要融在化在死在这男人怀里一样。

 “我的背都让你抓出血啦!”完事后,胡医生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说。

 红的脸还没退,她轻声说:“你将人家得要死了一样,又不敢出声,才… 。”

 胡医生说:“哪我到你家去。”

 “不成,娃大了,要是遇到可咋办?”

 芳说着提起子,弯拾起早已被她碎扔到地上的二十块钱,交给胡医生,说:“我不图你的钱!”

 胡医生一惊:“你图我啥?”

 芳说:“图你给我看病!”

 “今晚我去你家?”胡医生见芳这样水性,按捺不住地说。

 芳点点头,声音像是个蚊子叫:“等娃睡实,我给你留门。”

 女人就是一把琴的弦,男人就是搭在弦上的弓,合适的弦遇到一把合适的弓,就得拉出好声,这好声就是女人的心曲。女人,俊也罢,丑也罢,能遇到能搭自己弦的弓,拉出心曲,是一辈子的福,这个男人,女人也就认作自己的真命天子。

 芳的弓就是电工和胡医生,大诚不是弓,只是她弦的挂板。

 入夜,胡医生趁黑摸进了大诚家门。芳将他领到灶房,两人猴急地抱在一团。胡医生掉了芳的衣服,自己也了上衣,他一把板过芳,让芳双手扶着案板,他捏了股说:“好肥的股子。”就从后面□□□,上回在有信家没放开,这回在自己家芳放开

 “你下面的□像狗□!”胡医生在芳的耳跟说。

 “咋叫狗□?”芳问。

 “虎求带刺狗□带锁,你的□又热又紧…”胡医生越说越来劲,这芳听着更加放,她说:“看你说的,人家下面□成了火钳子不成了?”

 “就是火钳子,热的烫人□,紧得夹人都拔不出。”胡医生说。

 两人了一会,胡医生摸着芳的股说:“看看,你股子快成冰坨了。这里太冷,咱到屋子炕上钻到被窝多舒服。”

 芳一听说:“不行,娃在屋里睡着,要是看见了还不丢死人。”

 胡医生说:“这么晚了,娃早就睡沉了。再说咱轻轻不就成了。”芳想了想,在这灶房也不是这事的地方。

 胡医生说:“咱在灶房干这事会惹火灶王爷的,降祸灾给咱不麻烦了。”芳一听这话,心里直打鼓。她提起子对胡医生说:“你等下,我去看看娃睡得咋样。”

 芳慑手慑脚进了屋子,看到芹睡得死沉,还不放心,就有意干咳了一声,芹仍没有动态,她又拉了下芹的被角,见芹一点没动,芳走出来,向胡医生招招手。他们轻手轻脚进了屋上了炕,钻到了被窝里。

 胡医生贴在芳的耳朵上说:“还是炕上舒服。”说着翻身将住,扳开芳的双腿□□□□□□。

 正当俩人“叽咕叽咕”水声四起的时候芹翻了下身,黑暗中芹听到了奇怪的响声。这可把芳胡医生吓住了,他们一动不动的,连气都不敢息了。

 “娘啥声音?像是水了。”芹迷糊糊地问道。

 “没有,是你做梦了。”芳说。芹听到转过身又睡了。

 芳与胡医生的这个勾当让我笔端羞涩,我好可怜芹,我一直怀疑芹那时一定是醒着的,她无法睡着,又无法醒来。只能假装睡着了。可一想到北京的同学静子的相同遭遇,我的笔不只是羞还有怒了。静子的母亲是个报社的领导叫李西西,静子的父亲是出版社的工作叫单泰。一天,李西西与老板范敬一在屋里那事,被静子发现了,静子不像芹装蒜不出声,静子假装做梦,伸腿跺了那范敬一一脚,待男人从母亲被窝溜出,静子对母亲喊道:“你拿不拿你女儿当人?”

 第二天,静子告诉父亲,不料父亲没吱声,他早已知道这事。因为子李西西告诉过他:“要么离婚,要么分居。”父亲选择了分居 。

 母亲对自己静子说:“我忍受不了与他受这窝囊罪了。看看人家,住几百米的大别墅,坐宝马奔驰,那才叫生活。”

 静子受这刺,还来源于大家对她的羡慕。读大学时,静子是小兵学员,掺到我们干部学员中。她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干部。同学越这样说,静子心里越苦,一次在公园只有我们俩人时,她才告诉我真相。说完,静子对我说:“大哥,你要了我吧,我还是个处女!”我听了吓了一跳,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她想报复她母亲。我只紧紧抱了静子,对她说:“你才十六岁,报复母亲的代价太大了。”我知道,静子心里一直是苦的,母亲与男人在上的一幕,就像苦丁茶的,扎在她内里,时时长出苦苦、无法言说的苦汁。我送静子回到学校。“你是个好人!”静子说。几十年过去了,静子一直与我保持联系。

 大学毕业后,静子没有去母亲为她找好的北京一媒体上班,而是到了西藏,成了一名军队新闻干事。不久转业去了深圳、珠海、山西,干过人摄影、美编,当过文字手,我总感到她在飘浮不定。快四十时她嫁给一香港老板,生下个女婴。我接到她发给我的信息时,没有感到惊讶,她每一次出人意料的选择,都是对母亲的一种报复,对自己的自残或救赎。可是,静子的这种行为,无疑是饮鸩止渴,她的心灵无法逃出那个可与屈辱的夜幕。因为青春心壁上有锈针深深扎入。

 静子一直不与母亲联系,因为母亲砸碎了她对这个家庭所有幸福的记忆,也让静子的命运轨迹偏出了正常轨道。

 女人,蒸笼里的馒头,当男人揭开笼罩,取出馒头时,你就当清醒,馒头不可随意给人吃。除非你重选个男人,再揭回笼罩。要不,会伤了自己,祸害别人。静子的母亲你在读我这小说吗?这话是写给你的!当然也是写给芹的娘的,但芹的娘没多少文化,她不会花钱习买本小说来读的,这也便易芹的娘了!

 我和萍,还不到懂这些事的年岁。但饥饿起盗心,我一个在旁人看来的好娃,也没少去偷瓜摘果的,这事我与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说起,他也说起自己儿时偷盗的事“儿时,偷的瓜儿,摔开吃得那个甜。现在可找不到那么甜的瓜了!”他说得好开心,对往事好留恋,对逝去的岁月那么不舍,好像那是我们这一代人童年记忆中最开心刺的事了。

 麦稍黄,杏子。夏天到了,记忆中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连着一片开始变黄的麦田,耳边响起的是“旋黄旋割”的鸟鸣。爹说,听鸟叫人盯着小麦,看到黄一片就割一片。千万不能懒了,让了的麦子让风刮到地里了!我不管小麦收没收,喜欢听这鸟鸣的声。这鸟儿不知躲藏在哪儿,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旋黄旋割”的鸟鸣声在四周回。这天,我终于看到了一只鸟,它黑油油的羽,头顶有一撮高高的白冠子,嘴是红的。它落在麦田的一棵杏树上,我走近,它看了我一眼,就飞了,在空中,它向我打了个招呼——“杏黄好吃”我听得清清哩,它这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可能,这鸟儿刚刚吃了树上的杏子,才这样叫的。我向杏树上望去,一树的杏儿圆圆的杏儿挂在树枝上,青的青莹莹黄的黄灿灿,树稍上还有红的,这红的一定是透了,剥下皮儿,吃到嘴里酸酸的甜滋滋的,我一起,嘴里涌出口水就直往下咽。再看,树下有一个秸秆搭的蓬蓬,这是老王头家搭的,老王头白天下地挣工分,晚上来看护杏树,白天时他的婆娘王婶守着杏树。一个坏主意在我心里生出,我要在白天,趁王婶婶看杏树时,偷杏儿吃!

 中午放学,我急忙往嘴里了几口饭,带着弟弟就向村东头的老王家的杏树跑去。我与秋芒,萍,芹说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偷老王头家的杏儿。

 我们藏在麦田里,瞅见王婶进了蓬子里,我便爬到树上,先摘了枚杏儿往嘴里,好酸,我吐了出来,找了枚黄的吃在嘴里。这时,王婶看到我,跑出来冲我喊道,快下来,别摔坏了!我一看,知道机会来了,便抓住树干用力一摇,这树上的杏儿,像雨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落。王婶急了,说好娃呢,你下来,我摘杏给你吃。我没听她的,还是摇动树。王婶跑到蓬子里拿了个长长的杆杆,捅我,我说,你捅不着。说着,我跳下了树,我知道王婶脚小跑不快,就对她说:“你追呀!”王婶上当了,她举着长杆子向我追来,我边跑边逗她。这时,藏在麦田里的秋芒带着萍、芹、我弟一窝蜂地跑到树下,拾起地上的杏儿。王婶发现上当了,想跑回来,已经气吁吁地。

 后来,王婶提着一篮子杏送给我娘,说告诉强儿,想吃杏王婶送,可不能祸害一树的杏儿了。王婶走后,我娘打了我。萍说,王婶好可怜,咱再不能偷她家的杏子了。

 这年从一个夏天到秋天,我再没有偷人家的瓜果梨桃了。  wAp.aIH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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