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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百废待兴
  戏完了大刀,程子强心里很很舒服,笑着回到破庙,开始进行下一项工作:用旧油桶改造成一个淋浴器——尽管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是今后出汗的时候恐怕会越来越多的,能在疲惫之余洗上一个热水澡的确是件惬意的事情。 

 大刀方便了回来,心中生程子强的气,因此也不管程子强忙里忙外的折腾什么,既不问也不理,只管把自己扔到行军上,不用正眼去看他。

 程子强也任由她使着小子,并不去管他,只顾自己忙和。先改装了淋浴器,又挖了排水沟,然后用篷布围了,就提着水桶出去打水。

 水源离破庙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一来一去会耽误不少的时间。

 程子强在打水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当地年轻农夫,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两人沟通了好一阵子,这农夫答应等一会儿为“军爷”送些新鲜蔬菜来。

 往返打了几回水,估计一晚上够用了,这才淘米煮饭。

 天其实已经暗了下来,两人折腾了一天都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闻着饭香,大刀的肠胃不争气地动起来。开始的时候她是故意和程子强赌气,但是后来见程子强把杂事都干完了,自己好像成了坐享其成的人,又不好意思起来认错,因此干脆破罐子破摔,赖在上不动。

 没多会儿刚次啊那个农夫送了写青菜过来,还多拿了两块白花花的阉肥,并且死活不要钱,说菜是自己地里种的,是杀年猪剩下的,因此不要钱。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年猪留到现在恐怕是这年轻农夫一家平里根本不舍得吃,此时却诚心实意地拿出来招待一位素不相识的军人,心中大受感动。既然不好在谈钱的事,恰好另出繁贾雨农送了些罐头饼干给他,于是挑了两瓶水果罐头,拿了一包饼干,回赠给农夫。农夫客气了一翻还是手下了。毕竟饼干罐头在农家也算稀罕物。

 临别时,程子强问其姓名,农夫敦厚地笑道:“我叫江伟芋,别个都喊我拖拖娃儿。”说完又探头看着破庙里面说:“你这里也没个盛水的,我家还有口旧水缸,明天给你背起来。”

 程子强再次到了谢,送那农夫走了。

 送走了农夫,程子强回来洗菜切炒菜。太肥,只薄薄的切了两片借点油气,一切安排妥当,去叫大刀吃饭。

 大刀赖着不起,程子强笑道:“今天就由着你的子了,从明天起你就正式入伍了,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大刀背对着程子强嘟囔道:“别说当兵了,也没有,连军装都没。”

 程子强笑道:“你没经过训练,还不能拿,至于军装嘛…你这个体型确实不好找啊。我费劲心机才找到一套男式的。”说着从行李箱里取了军装甩给大刀。

 大刀手摸着军装,心中一喜,虽然那不过是布的,却是自己人生转折的开始。她心情复杂地做起来,却又被程子强扔过的几件衣服盖在头上,用手抓下来一看,衬衣和内,内还是那种丑陋的军用平口大衩,便又嘟囔着:“讨厌啊。”

 程子强说:“不要以为你是被特招进来的就有特权,等新兵到齐了,你就和他们一起训练去,跟不上进度就滚回去做你的阔太太去。另外你们那种时髦的三角丁字什么的千万别穿在身上,不然一天训练下来浸透了汗,把你们的大腿都要割破。”

 大刀脸一红,也知道程子强说的是实情。左右看了看,想找个地方换衣服。程子强又说:“你今天也出了不少的汗,先吃饭吧,吃晚饭洗个澡在清清的换上。”

 程子强做饭的手艺一般,不好也不坏。大刀确实饿了,程子强的胃口也一向好。首发两人把一锅饭吃的底朝天,却只是刚刚好。

 程子强摸着肚皮说:“好像还欠那么一口,不过就算了吧,今天累。你去那边洗澡吧,记得拉帘儿。先试试水温。

 大刀试了试水,略烫,程子强又掺了些冷水进去这才合适了。

 干一些体力活之后,再洗个热水澡觉得浑身通泰。大刀自从嫁人后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今天换了种活法,自有一翻新感受。

 洗完澡,大刀把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出来让程子强看。程子强评价道:“大小勉强合适了,不过不合身,还是要改改的好。”

 大刀有点遗憾地说:“可是没军衔啊。”

 程子强笑着说:“会有的,不过要等你通过了新兵训练之后。”

 大刀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程子强这人在这方面是丝毫不会让步的。见程子强也拿巾要洗澡,忽然想起热水已经被自己用完,于是歉意地说:“嗯…没热水了。”

 程子强说:“没关系,我一向是洗冷水浴的。另外啊,从明天起,你要叫我长官,既然要当兵就得有个当兵的样子。”

 “嗯。”大刀应着。

 洗完澡后,两人都早早的睡了,两张行军之间隔了一张帘子。破庙少了一堵墙,因此两人差不多是宿山野。不过即使是大刀,也是后来富贵的,幼年时随着戏班子四处奔波,也算是苦孩子出身,因此对这种住宿条件并不陌生。

 山里水大,一大清早两人就觉得被褥都是呼呼的,于是早早的醒了。打水做了早饭,两人吃了,程子强说:“你今天就留下继续整修房屋,我要四处去走走。”

 大刀说:“可我不会修房子啊。”

 程子强笑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说着带着公事包和纸笔就走了。这就是程子强的习惯,每到一处,就喜欢亲手绘制当地的草图,有时甚至精细到一段小径,或者一颗稍有特征的树木。

 程子强走了之后,大刀只得竭尽所能整修住所,她原本就没干过这个,结果折腾了大半个上午,也没什么成效,正郁闷的时候,听到破庙外有人喊:“长官在不在?”

 是拖拖娃儿。尽管大刀没见过他,但是昨天听到过他说话的声音。大刀是是唱戏的出身,对声音非常的感。连忙让了他进来。

 拖拖娃儿背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水缸,擦洗的干干净净的,手里还提了两把青菜,一进来卸下水缸就问:“长官到哪里去了。”

 大刀让拖拖娃儿在行军上坐了,回答说:“去勘测地形了。”

 拖拖娃儿说:“这个长官好,官又大,又没得架子。你说他勘测地形去了,我们这里要搞个啥?要是秘密就不说了,打仗的事要保密,我晓得。”

 大刀说:“这里要征来训练空降兵,打倭子的。”

 拖拖娃儿点头说:“听说前面打的恼火哦,我要不是独子,我也去当兵去咯。”说着四周一看见糟糟的一片,便笑道:“你这是搞的啥子鬼名堂哦。”

 大刀脸一红说:“他走时让我修缮房屋,我就只成这样。”

 拖拖娃儿说:“这要得个啥子?”然后又看了看大刀说:“也难怪,你这样的官太太来这里也难为了。”

 大刀这下脸更红了,忙说:“不是不是,我是他招来的兵。”话一出口,就看见拖拖娃儿一脸惊诧,忙补充解释说:“我就结婚后才这么胖的,以前我是唱戏地,刀马旦。”

 拖拖娃儿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出来当兵,你男人同意啊。”

 大刀心里一痛,低头小声说:“我现在没得男人了…”

 拖拖娃儿虽然是个农夫,却是个很聪明的人,忙岔开话题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屋头就妈一个人在家。你这么修缮房子是不行地,下午我找几个人来帮你。”

 大刀见有人帮忙,心中的是头顿时落地,连忙道了谢,送拖拖娃儿出去了。

 程子强一路观山望水,沿着山坳周边的山峰走了大半转,中午时找了家农家,让煮了些饭吃了。临走时付钱,山里人淳朴,执意不收,程子强只得把钱放在院里石桌上,扭头只顾走,结果这家主人又追上来,硬回到他的口袋里。

 程子强回到破庙,却见一群农夫正干的热火朝天,为首的一人正是拖拖娃儿,便笑着解开上衣扣子说:“好热闹啊,我也来一个。”

 “长官回来了哇。”拖拖娃儿见了忙热情地打招呼,其他人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围拢过来,拖拖娃儿给大家介绍了。

 程子强自己不怎么抽烟,但是有时候却喜欢在身上带上两包烟,这也是会华夏后才学会的。当下从行李箱中取出来,给大家一人发了一支。

 一个农夫了一口说:“这带嘴嘴的纸烟硬是好,香的很,就是劲仗不如叶子烟大。”

 另一农夫笑道:“你个娃娃,硬是没见识,也就一辈子只配叶子烟。”

 大家伙笑着相互戏谑了一翻。

 程子强说:“今天的事,谢谢大家了,我不会让大家白干的,该多少工钱说一声。”

 拖拖娃儿说:“长官你硬是笑人的很,反正我们没得事,干点活咋个了嘛,还提工钱…”

 另一农夫也说:“就是,你们在前方命都不要了,我们帮你们做点活路也是应该地。”

 大家伙正说着话,就听见身后有人说:“你个拖拖娃儿硬是不懂事,有长官来了你为啥不报告?”

 程子强一回头,却看见又上来两个人。为首的一个,装束奇特戴着个呢子礼帽,穿着大褂长衫,外面却套了一件中山装,脚下的皮鞋也擦的锃亮,整个一副半土半洋的打扮。他后面跟了一个壮实的农夫,挑了一副担子,前面放了一袋米、一二十个鸡蛋和一小坛酒,后面是些萝卜蔬菜,还有两只,为了防止偷啄那菜叶,因此还用油纸把蔬菜和隔开了。

 “这是我们这里的周保长。”拖拖娃儿介绍着,语气却显得不屑,说完了就躲到一边抽烟去了,再也不说话。

 周保长笑着和程子强打招呼,显的很媚,也不敢和程子强握手,说:“长官,乡下人不懂事,慢待了。”一边说,一边让挑担的农夫把米和蔬菜送进破庙里去。”

 程子强歉意地说:“糟糟的,也没个坐处。”

 周保长练练摆手说:“莫的事莫的事,我就站一会儿,关键是看看长官来我们这里过的好不好。”然后私下看着说:“你们这些瓜娃子,这破庙还修啥子修,等会儿请长官去村公所里住…要是住不惯,就请周老年让出几间房子来。”

 程子强说:“不必了,这里马上要训练新兵了,我是训练主官,肯定是走不开的,住这里方便些。”

 周保长说:“既然长官这么说,我也不好强劝,但是个时间来村公所坐坐总是可是的嘛。”

 程子强说:“那是自然,这里以后要训练空降兵,还要修机场,恐怕会多多的扰民了,我自当上门拜访请求乡亲们谅解的。”

 周保长说:“你说的哪里话,现在全国都在抗倭,我们不能上前线打仗,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接下来有人搬了石头权作板凳,两人坐在上面闲聊,周保长又吩咐人杀做饭,程子强道:“那就多做些,今天大家一起吃饭吧。”

 众农夫纷纷推辞,周保长也说:“他们个人回去吃。”

 程子强笑着说:“他们要是走了,那坛酒哪个和呢?”

 周保长说:“您要是不嫌弃,我陪你喝嘛?”

 程子强道:“两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还是大家伙儿一起喝热闹。”

 周保长又劝了几句,也不敢再劝了。程子强趁机和他说了征集民夫的事情。既然这里要修建机场和空勤团总部,工程量自然是不会小的,只靠军方自己肯定是不行。原本也要去和地方士绅商量此事的,既然周保长自己送上门来,也借机说一说。

 晚上大家都留了下来,有些人还专门回家又取了些吃食来,都是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在这里凑在一起,又有人回去拿了大铁锅来,升起篝火,把那坛酒也开了,破庙周围又有了久违的热闹景象。

 好了饭菜,捡多的精细,单独了一桌,程子强居中,周保长和大刀左右陪着,程子强又特地拉了拖拖娃儿上来,其他人就围着火吃大锅菜,时不时的上来敬酒,还好酒不多(周保长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吃喝)不然程子强今晚又是难逃一醉。

 酒中,程子强特地说:“部队还没正式开拔过来,我才敢如此放肆,这算是个特例,以后就不行了。酒能壮胆,也能误事,因此是军中第一大忌。此后除了出征时的壮行酒,恐怕像这种场面是不行的了。”

 众人见他说的即在情理之中,又说了豪迈,也纷纷应承。

 吃喝足了,拖拖娃儿又分配了第二天的修缮工作,和哪个人应该带哪些工具,都安排好了,才各自散去了。

 周保长特地叫住拖拖娃儿和他一起走,路上说:“你娃娃,这次算是聪明。我就奇怪了,你娃娃向来犟得很,怎么也会去拍当官儿地马?”

 拖拖娃儿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我只是觉得这个长官人很好啊…我还看到他脖子下面有到伤疤,那个兵姐姐也说了,这个长官打仗很厉害的,这次还是总统亲自任命他当副团长的。但实际上这个团没有团长,啥子都是他说了算。”

 周保长自言自语地说:“个上校来当副团长,看来整个团级别比一般的团要高哦。”

 拖拖娃儿不想和周保长一起走,就说:“当官儿地事情,你比我们清楚,好了,到了,这里我要拐弯儿了,你慢走,不送了。”说完径自自己走掉了。

 周保长看着拖拖娃儿消失在夜里的背影说:“这个家伙,老不给我面子,早晚收拾你。”

 第二天一大早,拖拖娃儿又带着兄弟伙过来帮忙修房子。没多久周保长也来了,这是还同时跟来了一个戴瓜皮帽的地主,就是昨天提到地周老年,随行的还有他的大儿子,看上去是个很精明地小伙子,就是身体略显单薄。句周保长介绍说周老年的大儿子在县城读过中学,是村里不多的识文断字的人。此外周老年还带了个长工过来,也挑了一担蔬菜粮食。

 但是今天程子强却不能在这里陪他们聊天,向周老年道了谢,让拖拖娃儿带路,继续在周边考察。周保长和周老年父子殷勤地跟在后面,他们原以为这个长官和其他常见的军官一样,没什么体力,却没想到程子强体力充沛,拖拖娃儿又是个健硕的农夫,几下子下来,倒是周保长等人跟不上了。

 中午程子强就在拖拖娃儿家吃的饭,周保长和周老年父子随后跟上正好饭,也吃了些,下午又走了一下午,周老年受不了了,撇下周保长自己回了家。周保长咬牙忍着,居然坚持了下来,晚上几人在村公所吃饭,周保长的老婆常年患重病,因此周保长找了个村妇伺候着,也兼得给周保长一家人做饭,干家务。

 饭后,拖拖娃儿和程子强一起回去,周保长原本想送,但是脚痛的实在受不了,只得作罢。

 程子强看出拖拖娃儿对周保长和周老年都不,用他的话来说:周保长是个坏蛋;周老年是个血鬼。  WAp.aIh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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